2006年3月9日 星期四

我家也有寒玉床

 二十多年前,老爸為了心疼因為辛勞而經常腰痛的媽媽,以及不知道從哪兒聽來的消息,將結婚以來他自製的海軍老鐵框板床換成了席夢思床。我還記得大床剛搬進爸媽臥室的那個下午,整個房間立刻有股「住房升等」的神奇感。

 不曉得是因為新床品質的緣故還是父親的體貼窩心,自從換過大床後,媽媽的腰痛好像緩解了許多,但壞處是出外住宿時多了個認床的困擾。儘管我從小就有自己的房間,然而當父親在床頭添上一盞質感溫厚的黃銅閱讀燈後,不管白天或晚上,沒事我就愛趴在枕頭前看書,或是一邊撥弄著收音機、一邊聽著廣播。對於大床的布置媽媽也頗具巧思,久不久便會見到她新添購的寢具,也因為這樣,她最擔心我老愛打赤腳會把床單給弄髒,所以在晚上洗完澡前我並不是挺受歡迎的。

 真正讓我對這張床印象深刻的事情發生在高中聯考的前一晚,或許是太過焦慮了,以致於難以成眠。我記不得當時老媽是如何福至心靈的,她要我就換到大床去睡吧!沒想到不一會兒我就酣然入夢了。隨著課業逐漸加重,偶爾熬夜看書累過了頭,隔天頸子犯僵,又或遇上落枕,由於有過之前神奇的舒眠經驗,我總會找空檔摸回大床上去躺個半小時,起來時總覺得一陣輕鬆。對大床的神秘療效終於在讀《神雕俠侶》時得到了共鳴:原來這是一張能去傷解瘀的寒玉床。

 如今家裡的第三代外甥們跟外甥女回外婆家時也愛擠在大床上玩鬧,儼然它已經成為一種傳續、歸屬的象徵,像一雙永遠張開的臂膀與胸膛,延伸著來自爸媽和外公外婆的擁抱與關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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