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回老爸從日本帶回來一個像是煙灰缸造型的National收音機,用的是方形按扣電池,當時我真是愛死了這個小玩意兒,因為只要一到晚上九點我就得上床,儘管我的眼睛還大得很,精神也處於最佳狀態,但一樣得乖乖聽命。
在此之前,我最愛在睡前玩的是手電筒,不過有幾次忘了關就睡著了,在耗掉幾副電池之後,老媽再也不肯依我,她可不容許在停電的緊要關頭還要摸黑抓瞎。有了自己的收音機後,突然間九點鐘上床也變得沒什麼了不起,反正有聽不完的節目,尋找電台的心情和神情就像Judie Foster在電影“接觸未來”當中一樣地慎重。
我記得第一首有印象的西洋歌曲是調幅天南廣播電台的DJ藍青在他的【歡樂今宵】裡所播放的“自制”(Self-control),只是藍主持人每次都只會報中譯歌名,有種很強烈的土洋對比。
另外,熟悉的廣播所帶來的商品效應也是淵遠流長。比方說,在【歡樂今宵】停播多年之後,有一次我在街頭看到“大順中醫診所”的招牌,直覺這是家不錯的醫院,但又不記得在哪則報導中看過它,等過了好幾天才想起來這是從前【歡樂今宵】工商時間結束前的最後一支廣告。心理學上講熟悉會產生好感,這家中醫診所的廣告費確實沒有白花。
進入國中,我也開始過起晚飯後就得複習功課的日子,從此晚上的時間完全被廣播所佔據。我與廣播密切的程度竟然到了只要聽到某位主持人開口就知道現在大概是幾點鐘。為了滿足對流行音樂以及歌手的好奇,這時候羅小雲的【知音時間】就成了每晚必聽的節目,我也是第一次發現只要在收聽廣播的同時按下錄音鍵,就可以毫無雜音地錄下整段節目,當時還天真地以為盜版音樂帶就是這麼作出來的。也因為這個發現,常常整晚都沒法專心讀書,就等在錄音機旁以便準確地按下錄音鍵跟暫停鍵,怪只怪【知音時間】每個月都有一次排行歌曲前廿名的整曲播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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