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大學推甄的結果放榜,我學生Eric的哥哥以優異的成績保送台大化學,當然,如果不是因為台大醫科的教授門戶之見太深、瞧不上WG中學的畢業生的話,以學測成績跟校外學術活動的優異表現來看,真的很難有什麼可挑剔的了。
不過這麼一來倒是苦了Eric,原本在班上成績還不錯的他,因為哥哥是全校的狀元,又推甄上了台大,馬上七月還要代表台灣出席國際的奧林匹亞化學競賽,突然之間,全校的師長都發現原來狀元的弟弟就在國中部;另外,無論Nancy再怎麼低調,終究是「紙包不住火」,可想而知的是,(無知的)親友團在知道哥哥的好消息之後,除了恭賀之外,也不免將關愛的眼光投射在弟弟身上,這麼一來可就苦了Eric了。
立即顯著受到影響的是我們週六下午的電影時間。原本久不久我們會在上完課挑部好片去看的,最近這次原本都約好了要去看「奇幻精靈事件簿」,哪知道Eric因為受到來自師長、親友的期待,回到家就往書本裡面鑽,謝絕一切的娛樂、休閒活動。
這樣戲劇性的轉變似乎有種「早熟」甚至「催熟」的疑慮跟不捨,上完課隔天我給Eric打了個電話,跟他談到人的個別性與獨特性,不過面對周遭一片期待再複製出另一個台大化學系,甚至更上一層樓,想要盼出一位台大醫科生的眼光,我很懷疑獨特性究竟能不能抵擋得過合理性?畢竟任誰也免不了社會性的參照與比較,如果能夠發揮100%的潛能達到社會認可的第一志願的話,為什麼要妥協於個體獨特性的最高意願呢?
寫到這兒,我突然想起了Erickson的自我發展理論,國一的年齡,正好是「認清自我身份」與「自我身份混淆」的爭戰期,如此戲劇性的轉變會因為單一事件而引爆,只因為一切都已經蓄勢待發了。想清楚了青少年時期最關鍵的發展就在追尋自我認同,無論有沒有狀元老哥,這條路都是免不了的,也就不覺得有什麼無妄了。